今年的費城不冷 跟去年冬天的三場大風雪比起來
今天膝蓋高的雪 是小巫見大巫了
三月要離開 趕在離開前可以看到這場大雪也算是值得了
一覺醒來天地為之變色 白茫茫的費城 半夢半醒很安靜很乾淨 一點都不廢
打了電話給朋友-妙 難得有人我願意約出門去賞雪的
前幾天朋友的男友-張 即將前往英國攻讀博士過道費城來探女友
張在耶誕節前夕來陪女友兩個多月 有幾次三人一起吃飯喝咖啡 因此張跟我也相熟
後來妙與張兩人一起回台灣時 還幫即將歸國的我扛了一箱整二十三公斤的行李回去
這次張來 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妙的變化
這兩人在一起一年多認識將進七年有了
最近妙才慢慢進入熱戀狀態
兩人一起回台灣之後 妙一個人回到了費城 約我出去或到我家來 話題都在張的身上打轉
害我都不好意思笑她 半年前當認識我的時候 妙還希望我可以勸退她呢
那時 我什麼也沒說 不勸進也不勸退 只是告訴她 這個機會是她可以自己決定的 給或不給
張來費城念了兩個多月的語言學校 我陪一樣初來乍到的妙去機場接機
比起剛出國兩個月的妙 一個人隻身在外漂流四五年的我算是老經驗了
張是很愛屋及烏的人 身為妙的好姊妹我 自然多受照顧 妙開口一句話 張很少有反駁的
跟著這對愛情鳥出門 一搭一唱很有趣
兩人也從不會把我當成電燈泡 還會為了我的拒絕加入同聲數落
扯遠了 話說昨夜突如其來的我的費城的最後一場雪.....也許 誰知道下禮拜下不下雪
我約了妙去市中心拍照 來了費城近三年 賓大的校園雪景拍了幾回
倒是費城市中心沒有去拍過 兩個大女生約好了時間出門
昨晚為積雪之前 過道費城前往愛丁堡 張的飛機起飛了
見了面 我問起妙 張的飛機有順利出發吧等等的話
妙跟我講了張的打了幾次電話
第一次是費城凌晨六點 飛機降落倫敦 睡夢中的妙接到電話 睡意正濃 敷衍了幾句便卦了
"張一定很錯愕 突然被我掛電話" 妙跟我說著,有點淘氣很少卻還是有的內疚,不過心疼頗多的.
"他了解的,時差沒辦法"我笑,捧起一堆白雪裝可愛,讓妙將我入鏡.
第二次是幾時妙沒細說 總之兩人有聊了一會 說到英國的房東怎樣等等的細節
後來是否又有幾次我也記不得了 妙與張的對話細節 頻繁的出現在我們的賞雪之旅
櫻花樹枝枒上滿載白雪猶勝粉櫻 兩個大女生驚呼著拍照
"我媽好像知道了,我說張來費城看我,我媽就哦了一聲,我覺得她應該知道了."
"那很好啊"
"又裝作不知道"
"呵呵...大人都是這樣不是嗎?反正心裡有數就好,話也不用說得太明"
"沒錯,裝作不知道就假裝沒有這回事"
"是啊"踩進膝蓋高的雪裡,我笑得很燦爛
連接大學城與市中心的橋上安全島與到路都分不清楚了 幾次差點跌進雪裡
翻飛的雪片 不知是才天上來地上去的 還是落下後不甘寂寞又隨風起舞的
橋下河水流動冰冷冷的寒意 河濱公園裡有幾個人用雪橇跟雪杖滑雪前進
"這樣也好玩哦!"妙說著,鏡頭對著遠方由三棟建築構成的費城線條....skyline...灰濛濛的不清不楚
"我還沒去滑過雪呢!在費城..."
"哇!那你在這邊沒做過的事可真多啊!"先是沒拍過市中心...
"不好找合拍的人...而我也不愛出門"我笑...聽到妙說了一句真看不出來
平常二十分鐘的路程,一邊拍照擺POSE,聊天裝可愛,幾乎跌到雪堆上狼狽站穩,一步一拔揚聲大笑.
聽著妙說她跟張的瑣事,我好像也跟妙說了些什麼,我忘了就是了....
市中心還有兩條街,我們想去吃午餐的餐廳都沒開,餓著肚子在大雪裡行走,好餓....
正找餐廳,妙的手機響了,妙去接,才拿到手就停了
"誰啊"
"老張"妙擔心的皺眉
"怎麼不接"
"手機沒電"笑了笑,算了...
"那怎麼辦"
"沒關係啦!他只是很無聊,說沒有網路快活不下去了..."大喇喇的個性一向如此
"哦!"我笑,妙繼續哇啦哇啦的講著張說無聊說那裡人都很好很友善等等....不像費城...美國人怎樣等等
接著兩人連篇數落美國的勢利資本主義,卻還是不得不低頭等等
來到了兩人都喜歡的小店,喝了濃湯又吃了比利時鬆餅,拍了幾張小店的照片,坐了好一會才又離開.
一出門迎面一陣冷風,哇....
接著去市中心的公園拍照,街道拍了幾張,雪漸漸髒了,人也累了....
又去買了費城那家號稱最好喝的咖啡...捧著咖啡杯在寒風中等公車....
Walnut Street一路到底的21號,盼不來...
好容易才來的42號,上車落座...
"ㄟ...老張要我去英國看他...."
"那就去啊!....他三月不是還要來?"
"他叫我去..."
"那好啊..."
妙看了我一眼,"我其實很擔心他,他打電話來好像很不快樂,一點去到新地方的新鮮感跟興奮都沒有..."
我笑,"那很正常啊...尤其他剛離該的是費城..."意有所指不必明說
"嗯"
"所以你去看他吧....看人跟被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更何況他第一次一個人出國..."這一點,飄蕩如我再清楚沒有.
於是又說"妳去了解他的生活環境,就像他來了解費城一樣....妳電話裡跟他說十七街的咖啡店,他馬上就可以就腦海裡跟上妳的腳步...妳也沒去過愛丁堡不是嗎?"
"嗯...妳上次半英國簽證怎麼辦的...."
於是我們討論了一下辦英國簽證的細節
沒幾下,公車直通妙的工作室門口,下車之後,道過再見,我還得走上六個街口...出門時的興奮也都累了
回到房間見到書本,兩個禮拜後的考試,兩個禮拜又多兩天的機票行程...
不小心咖啡灑了白大衣,嘆了一口氣,認命的刷洗衣服去,吹過冷風,又開始頭疼的老毛病,只得吃藥
好友來了電話,聊了瑣碎,談了考試,安排了我去機場的行程,連她六月即將在上海補請的喜酒都進了我的行程,
我還去了EMAIL給香港那邊的朋友,先敲了六月份的行程.....
坐下來沒多久,念了一會書,手機響了一個簡訊的音樂,很少人用簡訊找我,朋友多半知道我討厭不上不下的東西
一個熟又不熟的台灣號碼,開頭寫了我的英文名,內容卻因為手機沒有中文顯示,呈現一片空白...
這一來,我不得不找找是誰...也許是工作,也許是即將結婚的室友,換了手機的朋友.....太多可能
直接打了回去,先是不通,又翻了電話本尋不著,又打了幾次才通....
"喂"
一陣雜訊後又沉默了三秒,以為又斷線了才聽到回音,之後美一方講話都是三秒後才又出現聲音
我用手機撥台灣,張的台灣手機在英國漫遊,短短的大西洋,偏偏電波硬是繞了四分之三個地球...
"喂...珊朵啦?"
"老張...?"我愣了...
"喂...珊朵啦...妙怎麼了?我打了一個下午的電話聯絡不到她....妳可以上網幫我跟她說一下,請她打電話給我嗎?"
"哦...她手機沒電了啦...我中午跟她一起吃飯....好啊....我幫你在MSN流言給她...."
我盯著剛關機的電腦螢幕...咬著牙答應了...天知道待會開機...能不能連上宿舍無線網路...這得靠運氣...
"那麻煩妳..."
"不會啦..."看著窗台邊老張特地幫我從韓國超市扛回來的五個大富士蘋果,又應女友之命送到我門前...
幫!怎麼能不幫!小意思...
電話匆匆掛了....
試了幾次...上不了網路就是不行....只得找上隔壁房間的台灣寢友...她網路收訊一向好...今天也不敢保證了...
終於上了線...留言給妙...等了好一會...見她沒回...盡人事了...
寢友安慰我....問我怎麼這麼急...我稍微解釋了一下
寢友笑說沒事的,只是想念女朋友罷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是啊!別人吃麵,我喊個什麼熱啊!
這?過的很快,不熟的學長來了電話,說是從他的老美好友那裡知道我要回台灣了,看看我還在費城嗎?
打探我的去向,客氣閒扯幾句,又問了些跟考試也許相關的事宜...才客氣的掛了電話
寢室會議討論的半夜帶男人回來喝酒的問題...高麗妹可以開始懺悔得罪我跟寢友了...
才開完會,手機響了....這次認得號碼了...
"喂?"
"珊朵啦,妳有連絡到妙嗎?"
"我有留言給她,可是她一直沒回給我...."
"我從下午開始打電話...現在這邊都半夜了...我還是找不到她...."
"今天下大雪....我跟妙去拍雪景...她手機沒電了....可能在學校忙....本來她就跟小組約好了要討論...."
"嗯..."
"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先幫忙的嗎?"
"沒有...沒關係...我再找她好了....謝謝妳..."
"老張...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嗯...我在試試看好了..."
我無言,張也掛了電話.
我苦笑,眼前的蕃文也看沒進去.
別人兩地相思,相思到我這裡來了....
我撥了個電話回台灣....問了人...卻不在...我的相思被擋了回來....
半信半疑卻無奈,收著衣服準備去洗澡,腦袋裡翻轉著親愛的說....二十號才不在的....
這兩三個禮拜以來總沒機會聊上幾句...收訊不好,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兩邊其實都忙又累...
這邊想掛電話...那邊帶著濃濃的睡意說了句,可是好久沒聊幾句了,
話一落,這邊也不捨得放了...隨口說了幾句...發現那邊聽著睡著了
"還是去睡吧...嗯...?"
"好..."
於是斷線...
常常只是聽到對方會意的笑聲...也就心安了
有些無奈,卻也無仿...
有時候電話收訊不好....那邊說著,"說話,不說話,我要掛電話了哦..."
"我有在說話啊...聽不到也沒辦法...掛我電話好了..."
"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再打一次吧...."
"好...我再打一次..."
"打另外那隻..."
"好..."
"那掰..."
別懷疑,太平洋那小島上的一端,的的確確沒聽到這邊傳過去好氣又好笑的嘆息....
蓮蓬頭的熱水兜頭沖著潤滑的髮絲...我想著等一會開電腦上線,也許可以跟妙在MSN一下,順便去查查...真的不在嗎?
真難想像,對親愛的查勤....莫名好笑....
上了線,對妙發了最後通緝....說我盡力了...她沒看到也沒辦法...
妙終於也回我了...
"我有看到妳的留言啊....妳不是跟老張說我手機沒電了嗎?"
"他好像有點事情,妳跟工作室同學借電話,上網買張電話卡,打過去吧..."
"是哦...他又再打嗎?"
"嗯..."
"對不起哦...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幸好還認識我...不然他起不是轟了..."給了的狂笑的圖案.
別人的相思,勾起我的想念.
"是誰不回來的?"
"我也想回去啊!欠我的溫泉呢?"
"我的一夜呢?"
相欠的溫泉跟夜?,拖著近兩年,來回之間始終無法兌現.
妙沒回我,我知道她打電話去了,於是該看的書又被我擱到一邊去,寫起了別人的相思
"回去的時候要小心哦" 轉換視窗叮嚀著,半夜仍在工作室的妙
"我打給他了"妙卻回了我,"他哇啦哇啦的哭說,他不要待在英國要回費城."
我看著螢幕不知道該哭該笑"他剛去,第一次一個人出國,難免"
"我也是這樣說...我想...我三月還是去一趟好了...."
"嗯...去忙吧!明天趕快去處理簽證的事....趕一趕,來的及..."
"嗯...謝啦..."
"嗯...再聊"
妙又忙去了,透過網路幾翻推敲,我知道親愛的也忙著,而我其實也很忙,偷出閒來相思...
別人的相思接續,我的相思未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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